窗戶也得課稅?歷史上荒謬的「萬萬稅」

工商書房編輯 2021.05.26

概要分析

  1. 「課稅的藝術,是盡力拔最多的鵝毛,但讓牠們發出最小的聲音。」── 尚—巴普蒂斯特.科爾伯特(Jean-Baptiste Colbert),路易十四的財政大臣(1661—83)
  2. 1690年代,英國取消[壁爐稅]:早先英國人繳納壁爐稅,通常是繳交給教會。1662年,壁爐稅正式成為法令。每戶價值超過20先令(約當今天的五千美元)的房屋,每年須為其每座壁爐繳納兩次壁爐稅,每次一先令。原本無須繳納直接稅的人民突然意識到自己變成課稅的對象,連貧戶也是稅務員皆為傭金委任制,會「滴水不漏地行使他們的權力。」每隔六個月進入人民屋內檢查壁爐數量,嚴重侵犯隱私。英國人痛恨壁爐稅,排山倒海的民怨在1688年光榮革命時爆發。荷蘭王威廉與瑪麗體悟到這是一個迅速贏得民心的方式,於是取消壁爐稅。
  3. 威廉面對國內財政問題,1696年開徵新稅:針對房屋、光線與窗戶課稅,也就是著名的窗戶稅
  4. 稅務員只須經過某人的房屋,在屋外計算窗戶的數目即可。不必闖入屋內,侵犯隱私。他也無須與納稅義務人接觸,後者也不必承擔申報的責任。你無法隱藏窗戶,因此也無法逃稅。此一稅目看來相當公平,某人的屋宅窗戶愈多,象徵這人愈富有,繳稅的能力也就愈高
  5. 沒過多久,人民轉而開始掩蔽他們的窗戶。到了1718年,政府發現窗戶稅收不如預期,因應方式並非降低稅率,而是增加。造成民間出現更為極端的避稅手段-有人在興建房屋時刻意減少開窗的數量,有人將窗戶用磚塊封住,留待日後需要時再鑿壁引光。也有人乾脆建一棟整層臥室全無開窗的房子。
  6. 1746年,英國醫學期刊《柳葉刀》(The Lancet)批評「對光課稅,荒唐至極」的玻璃稅。約翰.史都華.米爾(John Stuart Mill)指出,自此之後,玻璃稅與窗戶稅兩項稅目便成為「導致畸形建築物的罪魁禍首」,卻也同時成為150年來的建築指導原則,該稅目的門檻決定了一棟建築物有多少扇窗戶。
  7. 1797年,首相威廉.皮特(William Pitt)將玻璃稅調高二倍,有位木匠向國會提報,說是整整一條街的居民都要他用磚塊或木板封住窗戶
  8. 玻璃稅抑制了一整個產業的成長。在1801至51年間,英國人口自一千一百萬人成長至二千七百萬人。光是倫敦的人口就成長了170%,由一百萬人增至二百七十萬人。人口爆增也引發興建熱潮。然而拜玻璃稅所賜,玻璃的生產量在這段期間大致沒有改變
  9. 窗戶稅不具任何發展性。受打擊最重的卻是城市裡的貧戶,他們住在大型的破敗公寓內,房東──納稅義務人──乾脆將這些公寓的窗戶封起來以降低成本。此舉於是引發窗戶稅最具傷害性的意外結果:人們罹患疾病。工業革命時期在城市間肆虐的傳染病──尤其是傷寒、天花與霍亂──因為狹窄、潮濕,又沒有窗戶的公寓而更加嚴重。一份官方的科學報告指出,「有許多例子顯示,屋主為逃避納稅而封閉窗戶的行為,已成為患病與死亡的主要原由。」然而即使如此,該稅仍持續課徵
  10. 窗戶稅的演進,我們可以看到一項稅目典型的生命週期:
  • 稅賦的課徵主要是出於當時的需要,通常是為資助某場戰爭。
  • 稅賦在推出時都是暫時性的,只是後來大都演變成永久性
  • 課稅金額在初期都很低,但會隨著時間而增加。
  • 稅賦侵犯了享受光線與新鮮空氣的基本自由。許多人都會千方百計地逃避繳稅,從而使得稅賦扭曲人們的行為與決策。
  • 稅賦會導致各種不同的意外結果,而且隨著它益趨成熟,情況也會日益惡化
  • 稅收大部分都會遭到濫用或是花在納稅人不認同之處。最終人們覺得受夠了,於是產生一些行動─運動、抗議,甚至是革命在政府延宕推諉之際,尋求廢除稅賦

書籍網址與介紹

目錄

第一章:光天化日下搶劫

第二章:非常情況帶來非常手段

第三章:為什麼要課稅?

第四章:稅賦的搖籃

第五章:猶太教、基督教、伊斯蘭教-以及稅賦

第六章:有史來最重要的憲法文獻

第七章:黑死病改變歐洲的稅制

第八章:稅賦如何塑造我們今日所知的現代國家?

第九章:戰爭、債務、通膨、饑荒與所得稅

第十章:美國內戰的真正原因

第十一章:大政府的誕生

第十二章:第二次世界大戰、美國與納粹

第十三章:社會民主主義的演進

第十四章:非官方課稅:債務與通膨

第十五章:工作的未來

第十六章:加密貨幣(虛擬貨幣):稅務員的惡夢

第十七章:數位的突破性發展

第十八章:數據:稅務員的新朋友

第十九章:制度的崩塌

第二十章:設計烏托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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